1.伊秉绶生平简述
伊秉绶(1754-1815),字祖似,号墨卿,晚号默庵,清代书法家,福建汀洲府宁化县人,故人又称“伊汀州”。乾隆四十四年举人,乾隆五十四年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后擢员外郎。嘉庆四年任惠州知府,因与其直属长官、两广总督吉庆发生争执,被谪戍军台,昭雪后又升为扬州知府,1802年(嘉庆七年),伊秉绶54岁时,因父病死,去官奉棺回乡,扬州数万市民洒泪送别。62岁病逝后,扬州人为仰慕其遗德,在当地“三贤祠”(祀欧阳修、苏轼、王士祯三人之祠)中并祀伊秉绶,改称“四贤祠”。在任期间,以“廉吏善政”著称。
伊秉绶喜绘画、治印,亦有诗集传世。工书,尤精篆隶,精秀古媚。其书超绝古格,使清季书法,放一异彩。隶书尤放纵飘逸,自成高古博大气象,与邓石如并称大家。
2.碑学的发展与帖学的斗争
文字原是人们用以记录和传达语言的书写符号,文字的书写之社会实用功能则是十分明显。由于中国文字是以象形为基础,象形中自然就含蕴其艺术性在内,其后中国的文字虽然逐渐减弱其自身抽象化,但始终保持着且异于外国和民族的纯抽象音标字形的方块形结构,骨子里保留着艺术之性,这是中国书法之所以能成为一门独特艺术的本质所在。
中国书法自一开始便含蕴其社会实用性与审美欣赏性双重功能,但随着历史之变迁与文字之演变,这两重功能所占的比重是逐渐地变化着的:其社会功能的比重之减少,而审美欣赏功能的不断增加。同时,由于中国幅员辽阔、历史悠久、特别是曾出现过南北朝这样的分治局面与政权更迭的变化,因政治政策、地理条件、经济发展、居民性格等的差从而造成地域性文化色彩的不同。这在书法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形成南北迥异的不同书风。所谓“南派乃江左风流,疏放妍妙,长与启牍……北派则是中原古法,拘谨拙陋,长于碑榜(阮元《南北书派论》)①。这便是碑帖书风学派的简诠”
所谓帖学者,从师承角度说,是以前人书札墨迹为典范,尤以晋人二王书系为楷模,因历代墨迹书法主要靠集帖流传,故称“帖学”;二碑学则主要以金石碑刻的书法为学习的典范,一般指鼎铭、碑刻、墓志、造像、摩崖刻石等。
魏晋之后,书法上的篆、隶、楷、行、草诸书体基本备矣,而历史变迁之篆、隶书写的不便捷,渐渐退出实用的范畴。其后更由于唐太宗等一些帝王对二王书系的推崇,上行下效,碑学书风逐渐湮没,而帖学书风登堂入室,一枝独秀,风光延绵一千多年。直至历史进入清代乾嘉年间,碑学才重新挖掘出来而勃然兴起,至清末的二百年间形成了碑学流派,俨然与帖学抗衡,平分秋色。碑学之所以能迅速形成和壮大,是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与原因的。
2.1帖学自身的穷途
元明清以来,以赵孟頫、董其昌书风为主的帖学派占据书坛,逐渐形成了单一、馆阁书风。入清以后,由于康熙崇董、乾隆尚赵,朝延科举试卷中对书法之书写的严格要求,丝毫不得逾规越矩。这种千人一面、缺乏变化与活力的书风渐渐走入穷途而不思自拔,当然,为当世之书法家所不可取,书法风格的变革已是必然趋势。
2.2朝廷政策的使然
书风朝哪种方向变革呢?早在明末清初出现了倪元璐、黄道周、傅山、王铎等书家笔下与帖学相反叛的书风。由于这些人对于清朝的确立,或如倪的反抗、黄的自尽、傅的不合作,或如王的沦为“二臣”,使清统治者在感情上对他们连同他们的书法均采取否定的态度,在清初“文字狱”的阴影下,书家们对于他们的书风自然也就怯于问津了。此时碑版的大量发现出土,金石考据学鼎兴,向碑版中讨生活可说是书法改革唯一可行的出路
2.3中间力量的催化
清初一些金石家、朴学家。随着对碑版研究的深入,不可能不发现碑版钟鼎中蕴含的内在书法美,在这些学者中就出现了诸如郑谷口、朱彝尊、王澍等书写篆隶碑铭书风的书法家,成为碑学运动兴起的前奏。乾嘉年间,与伊秉绶同科进士的朴学家阮元挑起发难,他的《南北书派论》《北碑南帖论》问世,从理论上最先提出碑帖的分类,南北两派的本源以及其间不同的审美倾向,称“短笺长卷,意态挥洒,则帖善其长;界格方严,书法深刻,则碑据其胜”(阮元《北碑南帖论》)。稍后的包世臣在其《艺舟双楫》中推波助澜,碑学运动中兴,更至光绪间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再进一步阐述。从阮元至包世臣再到康有为的论述中,构成完整的碑学理论体系。
在理论前导的推动下,崛起一大批碑学派书家群体,走在前列的有邓石如、伊秉绶、金农、丁敬、黄易等,待到何绍基、张裕钊、赵之谦、康有为、吴昌硕等群体的涌现,碑学流派形成。虽仅历经不到二百年的过程,其力道已足堪与上千年的帖学史相抗衡。
毫无疑问,在碑学的前沿队列中,伊秉绶与邓石如堪称伯仲间的两员大将,人称“北邓南伊”。邓石如为安徽怀宇人,长伊9岁,号完白山人,其书法四体兼擅,但其成就主要在篆,康有为谓其为“集篆之大成者”,而隶之成就当推伊氏为高,被誉为“集汉隶之大成者”,故又有人谓为“邓篆伊隶”。卜医
隶书始于秦,班固《汉书-艺文表》称“是时始造隶书矣,起于官狱多事,苟趋省易,施之于徒隶也”。可见隶书是对应于当时官方文字篆之繁冗为“苟趋省易”而出现的,并先自徒隶、卜医等下层庶民间流行。入汉之后,隶书为士大夫阶层所接受,则将其规范化,突出其波澜,形成点画俯仰、波挑分明、极具展足纵横之势的“八分”书体,也就是今日所说的汉隶了,并由于东汉时期立碑数石成风,大批碑刻应运而生,形成汉隶的缤纷世界。
书法由篆变隶,可说是书体的一大革命,一是篆书基本模拟象性文体,属于古文系统;而隶书已从象形结构中走出,开端了今文系统,甚至可以说是楷、行、草等抽象文字形式的始祖。二是从笔画上有圆转为方正,由平直转为波折,增加笔画上的提按顿挫,形成了书法用笔独特的节奏美。
随着隶书实用价值的逐步减弱,隶书书法几至湮没。自唐以降,书隶者不过李隆基、蔡有邻、韩择木、徐浩、党怀英等诸人,且无大成就,缺乏大家手笔。隶书书法美在淡漠,沉寂了一千多年之后,进入清代,才被重新发现和认识,书隶者除清初之王时敏、郑谷口、朱彝尊外,尚有金农、邓石如等大家。而隶书之成就犹在伊氏之手下取得重大突破,成为隶属史上的一座高峰。
3.伊秉绶思想、学识、阅历与其书法创作的关系
伊秉绶耿介直行、崇儒尚理、学识广博、为官清廉、关心民疾,其品格、思想、学识、阅历对其书法创作的发展有着相关的联系。
3.1崇儒尚理、品行端方
伊秉绶乾隆十九年甲戍正月十一日出生于福建宁化县。其高祖应聚,官顺昌县学训导。曾祖为皋,字景陵,藏书千余卷,皆经点堪、精录。祖经邦,儒生。父朝栋,字用候,一字云林,乾隆三十四年进士,累官至刑部郎中、光禄寺卿,精研程朱之学,著有《南窗丛记》,多发先儒疑义。
伊氏为通儒世家,墨卿自幼秉承庭训,聪慧好学,初受学于父执儒理学士阴承方,并受李光地、蔡世远及雷翠庭诸名儒立论的影响,讲求立心行己之学。16岁补县学生员,26岁应乡试,其后馆于归化等地。31岁赴京应考,游于朱珪、王文瑞等名士之门,为都中巨公所爱重。
墨卿崇信“周礼最晚出,实为太平基”(《留春》),一生崇理学、扬礼教,其守惠州时建丰湖书院,修东坡遗迹,晚年更是绝声色,立身修行。其端方的气质、品行在其端庄方正的书法风格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3.2诗文画印、广收博览
墨卿于艺术上广阔博收,其书法钟情汉隶,但于诸名帖亦有深入研究,对帖学中的《怀仁集王圣教序》《兰亭序》,以及鲁公、东坡、元章、松雪、华亭等人书帖均赋诗评述,并有独到见解,如称“松雪书原宗北海”、“谐极无如颜鲁公、无边法力米南宫”,“入山阴室董华亭,追配吴兴尚典型”等(《留春》),尤为推崇颜鲁公、苏东坡。
墨卿与当世学者、书画家、金石家阮芸台、桂未谷、梁同书、黄小松等皆友善,悠游交往,诗文唱和,于中广纳众家之长。
其于绘画、治印、诗文亦有甚高造诣。绘画方面,好作水墨山水、梅竹,其山水简淡古隽,气韵天成,直追华亭;墨梅疏竹,清新脱俗,赏心悦目。铁笔刊石,取法秦汉,师从黄易、丁敬,有浙派风味。诗作《留春草堂诗抄》刊于嘉庆十九年,凡七卷731首,零散于书轴、提拔上尚不在少数。诗中不乏脍炙名句:清雅如“月华洞庭水,兰气潇湘烟”。(《沅水》)
墨卿之诗文画印于书法互相辉映,艺术上触类旁通,开其胸襟,壮其笔意,信所益也。
3.3为官清廉、关心民疾
墨卿于乾隆五十四年已己酉应会试,中二甲14名进士,时36岁,授刑部主事,升直隶司员外郎,充戊年科湖南副主考,但其政绩主要在守于惠、扬两州之所为。
嘉庆四年,伊抵惠州任知府。甫抵住所,即问民疾苦,革除旧习,抑制豪强,收缴海盗,并主持修建丰湖书院,政绩昭著。辛酉年因事遭遣戌时,惠民数百众为其诉冤,于中可见其民心德政也。嘉庆十年,由两江总督铁保举荐,先是受命勘探灾情,随后即任扬州知府。时扬州七属频年水灾,一时“淮海维扬屡次告灾,青天白日浪成雷”(洪亮吉诗),墨卿一改往常州官出现讲排场、扰百姓的做法,仅带二三随从,驾小舟肄业,不避风雨遍历村庄,核实灾情,并劝募赈灾,安定治安,民困迅速复苏。越年,岁大熟,百姓俱颂其德。是故当伊离任八九年后经扬州时不幸病卒于斯,扬州士民群祀之于“三贤祠”,并将祠改为“四贤祠”,以崇其敬。三贤者:宋之欧阳修、苏东坡及本朝之王士祯,皆扬州之贤宦也,而德政以伊为著。
伊秉绶书法集汉隶之大成,兼收并蓄,独出新意,形成宽大广博,平直方正的鲜明风格,在书法上地位显著。
4.伊秉绶书法之师承取法
研究伊秉绶书风的形成,追根溯源得益于众多名师的精华和在继承之中的创新,妥善处理了师与承的关系。探索伊秉绶的成才之路的秘诀,概括来有以下几点:
4.1广涉博取,转益多师
伊秉绶的楷书受清代科举制度要求使然,严格要求每个读书人都有一手工整规范的楷书,人称考试专用的“馆阁体”,“馆阁体”多源于唐楷,他早年学书临摹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写的形神兼备,因唐楷法度过于严谨,机械古板,千人一面,伊秉绶并未被其套入,力求形成自己的风格。他深知“书不入晋,便成俗格”之理,便深入钟繇、二王,尤其在右军的《乐毅论》上用工最勤,但从伊秉绶传世楷书来看,学颜真卿作品最多,也有二王一路的小楷,这是其根本。
伊秉绶的行草书则取法于二王、颜真卿、李东阳,并得到刘墉的悉心指导,于帖学领悟很深。然而对伊秉绶影响最深的还是颜真卿,尤其是《裴将军诗》圆浑雍容、四周茂密、方圆结合、正草相杂给伊秉绶很大启示。
伊秉绶的书法中,隶书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究其原因,也是广涉博取、融会贯通之果。
4.2博采众长、融会贯通
大量临书是伊秉绶博采众长的重要手段,但他仅取其精华,绝不依葫芦画瓢。对照他所临《张迁碑》,较原碑线条均等分布,更显大气浑厚。已非原碑面目,但保留了碑之古风,伊秉绶处理线条看起来很简单,只有直线、弧线和点三种形式。但愈简单之事物,愈要体现出变化就更难。其学颜也去粗取精,故伊氏颜楷与众不同,在伊氏笔下,空间分割的改变,章法上有行无列,却得益于异常精妙细微的变化,所到之处格调不凡。在对照他的创作作品,清雅空灵、空明高远,对于其匠心独运之处则又有更深的理解。时有行笔篆楷兼容并蓄,“篆法楷化”用笔。时用横画收笔后再重新起笔,“颜书味”很浓。不仅如此,字形中长点画皆具有强烈动感,产生震撼人心的美,使人百观不厌。他临篆书,摹《峄山碑》《少室石阙铭》等,不是想成为篆书大家,而是通过习篆来了解文字的生成原理,而是以篆书的中锋用笔与工稳均称的结体来为书写隶书服务。亦通过习篆来追求字的古意与金石气。
4.3师古不泥、独具匠心
在长期的研习中,独具匠心的创造是伊秉绶的一大特点。用伊氏自己的话说:“方正、奇肆、恣纵、更易、减省、虚实、肥瘦,毫端变幻,出乎腕下,应和凝神造意,莫可忘拙”。他的隶书用笔中保留了颜体楷书的某些特征,但有意将楷法融入隶书笔意。在他的隶书作品中,将汉隶的淳朴平实,唐楷的雍容大度揉为一体兼而有之。他的用笔以一种劲健爽朗的状态出现,线条写得光洁流畅,又因善借古铭文篆字,常将篆字的某些装饰意味偶尔用之,令人耳目一新。他经过广泛的学习研究,逐渐创出了自己特色的书法风格。结体平实稳重、字字独立、逸趣横生。线条中锋圆浑、瘦劲遒媚、盘屈回环,却气息贯穿。笔画纤细而不虚弱、筋骨不露而含蓄内敛,尤其是加入了篆隶笔意,偶用古异体字,显得特别清丽典雅。同时,伊秉绶又大胆借鉴秦汉碑额瓦当砖文这些常被人遗忘的文字,熔入作品中,增加其意趣与装饰效果,使作品气息更加醇古悠远。
5.伊秉绶书法风格的美学特点
由于伊秉绶的书法成就在于隶书,在这里仅就其隶书的风格特点作一番浅析,主要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5.1平直方正
平直方正体现了整齐端直、安静敦重之意。伊氏隶书最大的特点就是结体方正、笔画平直、处处流出一种端直、严正、满密、整齐、敦厚的美质,体形寓动于静,笔画以直代曲,看似平淡,却又通透着洒脱的风韵,蕴含着高古的格调。人谓伊书是隶中之鲁公,以鲁公笔意而取势,但仅为取势而已,其笔画中不仅毫无鲁公楷书中的顿按提转,甚至连汉隶中最具特点的蚕头燕尾也尽皆去净。于此后一百年左右,有位叫弘一法师的在其行书中尽去提按,独自那掐头去尾的“弘一体”书法,怕与伊公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伊秉绶的这一特点,晚年表现尤著,在其62岁所题“散邑盘铭”中,可说字字方正古拙,连题款小字也个个方正整齐,主文篇幅亦取方形,似乎是将“平直方正”融入其对人性美理想的“正”与“直”的理解中去了。
5.2宽博壮美
宽博美如海阔鱼跃,如峨冠博带、朗音遏云。汉隶中原有宽博一派书风的碑版,如《衡方》《郁阁》《张迁》,这些是伊氏终其一生所喜爱的,在其书法中,将这一特点加以汲取和光大。伊氏之隶书,原也善于清丽纤巧的小字,并为时人、权贵甚至皇帝之所重,其子伊念曾在伊秉绶的一幅小字隶书后题跋曰:“先严官京师时王文瑞、纪文达两想国常以退御文命书小隶,上甚嘉许。中年后守粤东,遂不多作此……”从一个侧面可见伊秉绶在艺术的追求上不唯时、不唯上,而唯美,认准自己的内在优势,扬长避短,追求壮伟遒劲的艺术理想。
墨卿善书匾额、对联之大字,“拓汉隶而大”,“愈大愈壮”,雄健豪迈。沙孟海先生论其“固然熟习汉碑,便还有一个绝好的步梯,是他靠着它后来才能够能峰造极的……他是用颜鲁公写楷书的方法写汉隶,那就成为现在的面目了”。而颜真卿楷书可说是宽博壮美之典范。
试观伊氏52岁时所写的隶书对联:“变化气质,陶冶性灵”,可谓宽博壮美之典范,字形方整,笔法圆劲,雄浑壮美,布白均衡而又富有变化,用笔凝重老辣,骨气清朗,结体宽博开张,电话直逼纸边而气势溢出纸外,极具端穆、拙朴、雄强的阳刚之美。
5.3工巧精构
伊氏的隶书说到底是轻笔画、重结构,细工巧布,精心架构,如筑高阁、建庙堂,雄伟壮观中又处处与天工夺巧。他的笔画线条似乎是在慢条斯理的气氛中漫不经心地流淌出来的,对于线条的变化可以说到了熟视无睹的地步,而这些线条的长长短短的搭配而构筑的空间又是如此之完美,如此富于变化。他利用线条的错落有致、参差相间的排列来架构出空间的理性美。
从伊氏61岁所作对联“清诗宗书柳,嘉酒集欧梅”,可见其架构之用心:“清”左边三点水全部提升到上半部去,对应下联“酒”约据左边十有其八,两相呼应,形成变化:“诗”字左右占据的空间一反常态,为左大右小,亦弥补于上边“清”字三点水下部的空白:“宗”字结字略小,衬出下联对应的“集”与其下的“韦”字的加长,又形成变化;下联“欧”字左下两小口处理成圆形的,与“梅”字的中部两小圆点又成呼应。整副作品静中愈动,严整而不呆板,凝重而富逸,格调高标。
结论
包括伊秉绶在内的清代碑学派的书法名家承篆隶北魏等碑版为宗,并非仅是刻板地忠于原意,而是以这些碑版为媒介,能动地将其引为己用,融入自家的审美理想和希望,来最大限度地表现自己的审美情趣,这是他们之所以成功的本质所在,也是后学者在继承、学习前人经验时时惕记的立场。
隶书作为中国书法四大书体之一,其实用功能虽以远去,但以伊氏集古而化,以楷意入隶以及稍前之金农取《华山碑》形,创“漆书体”之成功,更观今人乃有以草入隶、以魏入隶的探索,说明隶书之生命力尚未枯竭,其内涵及外延还有极大空间等候后人去发掘、开拓。
碑学运动是以理论为先导,伴随着伊秉绶等一大批中坚骨干的努力,在短短时期内崛起碑学流派,极大地影响了当时和后世。这种现象是书法艺术走向成熟的标志。鉴之当今“现代书法”的提出,似乎也可看到某种相像之处,尽管目前下定论尚为时过早,但“现代书法”的提出至今方十几年,全国性的权威赛事已融入其一席之地,不也可以从侧面反映一定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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