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公元151-230年)是三国时期魏国重臣,著名书法家,被后世奉为楷书鼻祖。但关于这个名字中“繇”怎么读,是钟繇(yáo瑶)还是钟繇(yóu游),争议不断。
繇是一个多音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有三个读音,yáo(意同“徭”和“谣”)、yóu(古同“由”)和zhòu(古代占卜的文辞)。那么,钟繇的“繇”应该怎么念,以什么为标准呢?这得以当时人或当事人的读法为准。
钟繇这个当事人离今天1700多年,他怎么读自己的名字,我们当然没听到过。但是当时的人怎么念这个“繇”字却是有据可查的,东汉许慎编撰的《说文解字》就是最权威的资料。该书成书于汉安帝建光元年即公元121年,距钟繇出生仅30年,其中“繇”的读音就是钟繇的“繇”最应该的读法。毫无疑问,《说文结字》可以说是当时规范汉字的音、形、义最权威的标准字典了,我来看看《说文结字》是如何解释“繇”这个字的(见下图)。其中明确指出,该字“从系,䚻声”,也就是以“系”作为偏旁,读“䚻”的音。“䚻”的读音,清代文字训诂学家段玉裁注解:“余招切,按此音非也,当以周切”,古人以字注音,“余招”即“yáo”读音取“余”(yú )的声母“y”和“招”(zhāo)的韵母“ao”,合起来就读“yáo”,段玉裁注“按此音非也”,就是说这个读音不对,应当读“以周”,取以(yǐ)的声母“y”和周(zhōu)的韵母“ou”,读“yóu”才是正确的。
段注《说文结字》中还指出,“繇”这个字的是一个“伪体”字(见图中红线标记),也就是因字体演变假借而来,它的本字是“䌛”,《说文解字》中还以“䌛”来释“由”(见图红线)。段注:古“由”“䌛”通用,一字也。可见,“yóu”是“繇”这一个字在汉末三国时主音,后来“繇”兼有了“徭”和“谣”的意思,才读的“yáo”。我们今天读钟繇这个三国时候的人物的名字,只能以当时人的语音来读,钟繇(yóu游)才是正确的。
对于人名中的多音字,不能就我们今天的常用读法囫囵轻率,还得问一问当时人和当事人。就像国学大师陈寅恪,人家本人说陈寅恪( què),您非要读陈寅恪(kè),作家贾平凹,人家本人说是贾平凹(wā),您非要读贾平凹(āo),字典的确有这么注的,百度的确有这么标的,但谁对谁错,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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