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春色赋》释文:吾闻橘中之乐,不减商山。岂霜馀之不食,而四老人者游戏于其间。悟此世之泡幻,藏千里于一班,举枣叶之有馀,纳芥子其何艰,宜贤王之达观,寄逸想于人寰。嫋嫋兮春风,泛天宇兮清闲。吹洞庭之白浪,涨北渚之苍湾。 携佳人而往游,勤雾鬓与风鬟,命黄头之千奴,卷震泽而与俱还,糅以二米之禾,藉以三脊之菅。忽云蒸而冰解,旋珠零而涕潸。翠勺银罂,紫络青伦,随属车之鸱夷,款木门之铜镮。分帝觞之馀沥,幸公子之破悭。我洗盏而起尝,散腰足之 痹顽。尽三江于一吸,吞鱼龙之神奸,醉梦纷纭,始如髦蛮,鼓包山之桂揖,扣林屋之琼关。卧松风之瑟缩,揭春溜之淙潺,追范蠡于渺茫,吊夫差之惸鳏,属此觞于西子,洗亡国之愁颜。惊罗袜之尘飞,失舞袖之弓弯。觉而赋之,以授公子 曰:乌乎噫嘻:吾言夸矣:公子其为我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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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春色賦》《中山松醪賦》均為蘇軾撰并書,此卷為墨跡白麻紙本,縱28.3釐米,橫306.3釐米,共77行,現藏遼寧省博物館。
蘇軾行書、楷書得力於李邕、顏真卿和楊凝式而自成一家,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北宋紹聖元年(1094),蘇軾被貶往嶺南,在途中遇大雨留阻襄邑(今河南睢縣),書此二賦於一卷。賦后自題云:“紹聖元年閏四月廿一日將適嶺表,遇大雨,留襄邑,書此。”
書此卷時,蘇軾年已五十九歲,筆墨更為老健,笔意雄劲,潇洒飘逸。結字極緊,奇正得宜,豪宕中寓妍秀,集中反映了蘇軾書法“結體短肥”的特點。
“洞庭春色”是用太湖(古稱洞庭)柑橘釀製的酒。蘇軾文中說:將千棵橘樹,連同太湖的山水一同帶回,伴以嘉禾之米,用三棱的茅草蒸出滴滴珠玉般的美酒。
醪,指汁渣混合的酒,又作為酒的統稱。松醪,即用松脂、松花、松子等釀成的酒。《神農本草經》云:“松葉、松節、松膠皆可為酒。”我國釀造松醪酒的歷史可以追溯至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時期,到了唐代,飲松醪酒已在民間盛行,不少文人雅士都曾歌詠松醪酒。如李商隱曾詩云“賒取松醪一斗酒,與君相伴灑煩襟。”(《復至裴明府所居》)
蘇軾作松醪賦,乃隱喻自身之遭際。自己本是千歲之松,卻不能充當棟樑,構建大廈,只能以松脂作酒,成就一些小用,寫寫文章,焉能經世致用,只是“味甘余之小苦,嘆幽資之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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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文:洞庭春色賦  吾聞橘中之樂,不減商山。豈霜餘之不食,而四老


人者遊戲於其間。悟此世之泡幻,藏千里於一班,舉棗葉之有餘,納芥子其何艱,宜賢王之達觀,寄


逸想於人寰。嫋嫋兮春風,泛天宇兮清閒。吹洞庭之白浪,漲北渚之蒼灣。 攜佳人而往游,勤霧鬢與風


鬟,命黃頭之千奴,卷震澤而與俱還,糅以二米之禾,藉以三脊之菅。忽雲蒸而冰解,旋珠零而涕潸。翠


勺銀罌,紫絡青倫,隨屬車之鴟夷,款木門之銅鐶。分帝觴之餘瀝,幸公子之破慳。我洗盞而


起嘗,散腰足之痺頑。盡三江於一吸,吞魚龍之神奸,醉夢紛紜,始如髦蠻,鼓包山之桂揖,扣林屋之


瓊關。臥松風之瑟縮,揭春溜之淙潺,追范蠡於渺茫,吊夫差之惸鰥,屬此觴於西子,洗亡國之愁


顏。驚羅襪之塵飛,失舞袖之弓彎。覺而賦之,以授公子曰:烏乎噫嘻:吾言誇矣:公子其為我


刪之。中山松醪賦  始予宵濟於衡漳,軍涉而夜號。燧松明以記


淺,散星宿於亭皋。郁風中之香霧,若訴予以不遭。豈千歲之妙質,而死斤斧於鴻毛。效區區之


寸明,曾何異於束蒿?爛文章之糾纏,驚節解而流膏,嘻構廈其已遠,尚藥石之可曹。收薄用



於桑榆,制中山之松醪。救爾灰燼之中,免爾螢爝之勞。取通明於盤錯,出肪澤於烹熬。與黍麥而

, 皆熟,沸春聲之嘈嘈。味甘餘之小苦,嘆幽姿之獨高。知甘酸之易壞,笑涼州之蒲萄。似玉池之生肥,


非內府之蒸羔。酌以癭藤之紋樽,薦以古蟹之霜螯。曾日飲之幾何?覺天刑之可逃。投拄杖而起行,


罷兒童之抑搔。望西山之咫尺,欲褰裳以游邀。跨超峰之奔鹿,接掛壁之飛猱。遂從此而入海,渺


翻天之雲濤。使夫嵇阮之倫,與八仙之群豪。或騎麟而翳鳳,爭榼挈而瓢操。顛倒白綸布,淋



漓宮錦袍。追東坡而不及,歸鋪啜其醨糟。漱松風於齒牙,猶足以賦遠遊而續離騷也。


始安定郡王以黃柑釀酒,名之曰“洞庭春色”。其猶子德麟得之以餉予,戲為作賦。後予為中


山守,以松節釀酒,復 以賦之。以其事同而文類,故錄為一卷。紹聖元年閏四月廿一日,將



適嶺表,遇大雨,留襄邑書此。東坡居士記。
明張孝思云:“此二賦卷,韻致自然天成,字與字之間雖少見連筆,但運筆氣韻貫通。全篇緊而不密,寬而適度,首尾相應,有一氣呵成之勢,令人爽心悅目。經營下筆,結構嚴整,郁屈瑰麗之氣,回翔頓挫之姿,真如獅蹲虎踞。”
卷末有元代張孔孫,明代黃蒙、李東陽、王世貞等人題跋,乾隆題跋4則。王世貞跋:“此不唯以古雅勝,雖姿態百出,而結構謹密,無一筆失操縱,當是眉山最上乘。觀者毋以墨豬跡之可也。” 乾隆跋曰:“精氣盤欎豪褚間,首尾麗密,信坡書中所不多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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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松醪赋》释文:始予宵济于衡漳,军涉而夜号。燧松明以记浅,散星宿于亭皋。郁风中之香雾,若诉予以不遭。岂千岁之妙质,而死斤斧于鸿毛。效区区之寸明,曾何异于束蒿?烂文章之纠缠,惊节解而流膏,嘻构厦其已远,尚药石之可曹。 收薄用于桑榆,制中山之松醪。救尔灰烬之中,免尔萤爝之劳。取通明于盘错,出肪泽于烹熬。与黍麦而皆熟,沸春声之嘈嘈。味甘馀之小苦,叹幽姿之独高。知甘酸之易坏,笑凉州之蒲萄。似玉池之生肥,非内府之蒸羔。酌以瘿藤之纹樽,荐以古蟹之霜螯。曾日饮之几何?觉天刑之可逃。投拄杖而起行,罢儿童之抑搔。望西山之咫尺,欲褰裳以游邀。跨超峰 之奔鹿,接挂壁之飞猱。遂从此而入海,渺翻天之云涛。使夫嵇阮之伦,与八仙之群豪。或骑麟而翳凤,争榼挈而瓢操。颠倒白纶布,淋漓宫锦袍。追东坡而不及,归铺啜其醨糟。漱松风于齿牙,犹足以赋远游而续离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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