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明风华》持续热播,这部由张挺执导,汤唯、朱亚文、邓家佳、乔振宇等领衔主演的古装剧,讲述明朝初年,国家上下几代君臣倾力开创盛世,五帝六朝历经几度风云变幻,国家从乱象中恢复,伟大的时代已然诞生。
偌大明朝,和史上其他朝代一样,涌现传奇无数。同样的,《大明风华》也是精彩看点接连不断,其中尤以争得万世之名的于谦,感天震地,深得人心。
剧中,于谦以诗作《荒村》始,以诗作《石灰吟》终,期间,演绎的是一个孤忠义胆、以身报国的大丈夫形象,太宗皇帝朱棣曾称之为“国之瑰宝”。今天,我们从剧作入手,结合史实,来看一看为何于谦当得起“国之瑰宝”之称谓。
御前冲撞
《大明风华》于谦出场是其金榜题名之时,送喜报的官员在锣鼓声中,前来宣读圣旨,他还尚在醉梦之中。随后,于半醉半醒中御前作诗讽刺皇帝——
村落甚荒凉,年年苦旱蝗。
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
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
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这首《荒村》实属于谦所作,描述的是永乐年间连年征战,国库亏空,灾荒不断,民不聊生的境况。剧中,于谦第一次面圣便开罪于陛下,然后换来去营区喂马的差事。但在讨论边患策论时,他说,以边关战士的生命为长城,远不如以天下人的人心为长城。他的“攻心为上”深得君心,太宗皇帝称他为“国之瑰宝”,交代朱瞻基对待于谦可以罚、可以贬,但不可杀。
于谦出生于明朝洪武三十一年,浙江钱塘人。在《大明风华》中,于谦家境贫寒,通过历年寒窗苦读,终于在30岁金榜题名,是为“文曲星”,位列一甲进士。然而在历史上,于谦并非出身寒门,其祖上几代为官,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也并非清贫之士。再者,历史上于谦是永乐十九年辛丑科进士(时年23岁),并非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而是三甲第九十二名,所以,历史上的于谦和朱棣不会有太多交集,更不可能有醉酒冲撞御驾之说。
在《大明风华》中,以于谦醉酒作《荒村》为始,接下来又以“小司马”一职被发配军营,继而有皇帝营中“偷酒”之滑稽好笑的桥段,无不令观众先捏汗,又捧腹。尤其是他那句“大丈夫出身立世,只要不堕心志,随处可安”,见证了他胸襟的宽广,气魄的不凡。
平定汉王之乱
明宣宗即位不久,汉王朱高煦起兵造反,于谦帮朱瞻基平定汉王之乱,而后,他又受朱瞻基之命去训斥汉王,数落他的种种罪行。据说,当时才高八斗的于谦声色俱厉,义正辞严,历数汉王的大逆不道之罪行,瞬间骂得他无地自容,伏地战栗,连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明史·170卷·于谦传》记载:“扈跸乐安,高煦出降,帝命谦口数其罪。谦正词崭崭,声色震厉。高煦伏地战栗,称万死。帝大悦。”
然而,在《大明风华》中,朱高煦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人。朱高煦叛乱失败后,被圈禁,朱瞻基命于谦去教他读圣贤书。以朱瞻基的意思:二叔一直忙于军旅打仗,疏于读书学仁义之道,所以才会产生叛乱之心。但朱高煦却不吃他这套,反而讥笑诋毁孔孟圣人,于谦也被驳得哑口无言。尤其是当他用“争当皇帝”四个字来概括史实,于谦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观点难以反驳,而以“一字之师”反尊他了。
在于谦给汉王上课的那段时间里,朱高煦的那些肺腑之言有道理也好,是歪理也罢,但于谦明显被说服了,还称汉王一句“朱兄”。这个“朱兄”倒是给他换来一个媳妇。于是,当夜半于谦正酣睡之时,汉王差人将自己没有名分的女儿送入于谦家中,使得“做梦娶媳妇”在于谦的生命里竟然成真。
这一段和历史相比,于谦没有了威风凛凛的庄重气势,搞笑的成分却是居多,是一个通事故的丰满形象。
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
宣宗死后,长子朱祁镇即位。朱祁镇年幼无知,一味追求玩乐,又轻信宦官。剧中,土木堡之变源于太皇太后的弟弟张克俭在边境胡作非为,逼瓦剌进犯。当时,朱祁镇信誓旦旦御驾亲征:“不破瓦剌,耻于坐此皇位!”
这个时候,于谦反对,说出兵必须名正言顺,以“王者之师,难道是替贼找场子去了吗”来反驳,于是,龙颜大怒,以皇威相压,斥责他驳皇上驳得强硬。而于谦则对之:是的,当为则为,苟为国家,不避斧钺。
当然,他没能阻止住,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当瓦剌兵临京师,于谦受孙皇后重用,他孤立主张保卫北京,反对南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危局。之后又以“社稷为重,君为轻”冒生命危险力劝孙太后废帝——
假如皇上是神,天下就不应该有战争,有灾荒。假如皇帝什么都懂,都明了,他就不需要有百官,有六部。
刘家的汉代,李家的唐代,赵家的宋代,这些都不是一家一姓得了天下,就自命天子?他们真的是天子吗?还不是一样,亡了国度,苦了苍生。
此刻,他不过是个姓朱的倒霉蛋,是个又懵懂又愚蠢自卑的小孩子;皇上和小孩子,就差一件黄袍罢了。
这些离经叛道的语言,只有于谦才能说出,他提醒孙若微忽略母亲身份,重视太后身份,力劝她废帝新立。
之后,于谦辅佐新帝朱祁钰保卫北京。但当朱祁钰为了一己之利想转守为攻,对困在瓦剌的太上皇不利时,于谦又转身反对朱祁钰,执意迎接太上皇,再次与新帝产生裂痕。
朱瞻基曾向于谦转述朱棣的话:你爱的不是朱家,是天下;你心思太重,心气太高;若让你身居高位,最终会不得好死。
于谦也道:知我者太宗皇帝也。
于是,也就有了后来的南宫之变于谦遇害。的确,于谦爱的是天下,是正统道德,是家国天下,伦理五常。就像于谦在死前所说:我平生做事无非四个字,当为则为。觉得对的,不管多难都要去做。
南宫之变,于谦遇害
到这里,我们也不难猜测于谦作为大明忠臣、贤臣,为何惨遭杀害。一是他刚正不阿,树敌太多,二是,他的凛然正气,使得英宗复辟在常理上说不过去。就像徐有贞对英宗所说:于谦不死,那么我们就错了。
当然,在《大明风华》剧中,虽然没有给机会让于谦表明英宗“夺门之变”的态度,而是直接将其下狱,但很显然,他定是反对的。死前,徐有贞去见于谦,让他服软,于谦的话掷地有声:
我之所以求死,就是不愿做你这样的官。死有什么,无非求仁得仁。古人说,不争一世争百世。我比古人的境界还高,我争的是万世之名。
于是,他挥笔写下《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而后,从容赴死。这首诗,实乃于谦的精神写照。
孙太后得知于谦死后,将其比作文天祥。这也是因为于谦生前最敬佩文天祥,曾将一副自己临摹的文天祥自画像送给孙太后做礼物。孙太后悲戚之至,提笔作诗,于这幅画作之上——
呜呼于谦,遭难之际,奋而忘身,舍身取义,
气吞寰宇,诚感天地,陵谷变迁,世殊事异,
宵小群集,困于羁系,难欺者心,可畏者天,
宁正而死,弗苟而全,南向再拜,含笑九泉,
孤忠义胆,万古攸传,我瞻遗像,清风凛然。
以上这些是《大明风华》针对这段历史的演绎,而在历史上,于谦也的确被徐有贞之辈所害,但他们杀害他是有诬陷之实的。
史书记载,英宗复辟后的第二天,得势的徐有贞、石亨等人就急不可待地怂恿英宗逮捕于谦等人。为了陷害于谦,他们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诬蔑于谦图谋迎立襄王(英宗叔父)之子为太子,这是“谋逆”的死罪,因为毫无证据,便以“意欲”二字定案。
英宗本来还犹豫不决,认为于谦有功,不忍杀害,有了这事,便决意杀了于谦。据说,于谦行刑那天,百姓蜂拥而上,群情激奋,怒斥奸臣陷害忠良,刑车被愤怒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徐有贞等人急忙派兵士强行驱散,才得以开刀问斩。
《明史》记载:“谦死之日,阴霾四合,北风呼啸,天下冤之。”
“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这是《明史》后来对于谦的评价。
于谦历史
翻开于谦的历史,永乐十九年登进士第,宣德元年以御史职辅佐宣宗平定汉王之乱,因严词斥责朱高煦得赏识,升为巡按江西。宣德五年,以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等地。明英宗时,不向宦官王振送礼,以“只有清风”开罪于宵小之人,遭诬陷入狱,后来,两省百姓、藩王力请,才得以复任。
土木之变后,英宗被俘,他力排南迁之议,胜任兵部尚书。明代宗即位后,他整饬军备,亲自督战列阵北京九门外,抵御瓦剌大军。瓦剌也先挟英宗逼和,他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不许。于是,也先见无可乘之机,逐释放英宗。和议后,于谦仍积极备战,挑选京军精锐分十团营操练,又遣兵出关蹲守,边境方得以安宁。
天顺元年,英宗复辟,大将石亨等诬蔑于谦立襄王之子,于谦,含冤遇害。
于谦一生为官清廉,敢于为民请命,铲除奸党,辅佐朝纲,整顿军备,平复边疆。虽在遇难后不到一年便沉冤得雪,但,他的死却是给后人留下千古遗憾,陷害他的小人更是背负万世骂名。
总之,虽然《大明风华》的剧情对于史实而言,人物方面有诸多更改、虚幻的地方,但就于谦本人的大事件还是没做多少改动。历史上,太后题词没有,因为太后早已在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之前就去世了。但剧作通过孙若微的那首题词,让我们足以看出于谦的万世之名已然达成。
,国士之风,风骨大明无双。连抄他家的锦衣卫都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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