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04年夏天,一位操西北口音的青年神色匆匆来到了大上海。先投读震旦学院,后又读复旦公学。这位貌不惊人、潜心攻读的年轻人,既是刚刚考取的举人,又是清廷通缉的要犯。这就是“西北奇才”官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于右任,五岁牧羊,七岁读书,十七岁中秀才,二十五岁中举人。于右任年少激进,虽应试中举,却始终痛恨民族沦败,朝廷无能,立志反清救国。他效法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于右任举人被革,遭到清廷通缉,不得不潜名南下避难。在上海,于右任蛩居两年。
1906年,于右任远赴日本,重寻救国之道。于右任在日本结识孙中山,入同盟会,开始了他的革命生涯。1907年,于右任在上海首创《神州日报》。五年办报,几度沉浮,于右任其志不坠,屡挫愈坚。他笔走龙蛇,亲自撰写了大量的诗文评论,锋芒直刺黑暗时局。
满腔热血投身革命,毕生致力于祖国统一、民族昌盛。于右任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梦,那就是民族太平、国家太平。1948年3月,国民党当局举行国民大会。于右任曾满怀喜悦之情,手书2000幅“为万世开太平”条幅分送国大代表,表达自己的希望和心迹。
于右任由一个三秦大地上的牧羊少年,励志奋斗,不仅成为集诗人、书家、报人、教育家于一身的社会贤达,而且官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毕生经历了多少沧桑,有过多少喜怒哀乐,监察院院长任上,他明德肃贪,曾信誓旦旦要整肃吏治,于右任在院长的位置上一坐33年,业绩不显。检视反思,除于氏本身的人性弱点之外,当归结于盘根错节的官场腐败。一句话,民国官场太复杂,场太黑暗。于右任的豪情壮志可能就展现在他龙飞凤舞的草书上。
至清末民初,碑帖合流融合发展,成为日渐明显的一个转折点,于右任就是居于这个转折点的代表书家之一。
清代乾嘉以来,考据之学大兴,碑学崛起,蔚成风气。而至道咸时期,致力于碑学的书家们已不仅局限于先秦篆隶书体的考证研磨,而更以魏晋六朝墓志造像为取法对象,并熔铸篆隶笔法迟涩浑朴拙厚凝重的特点,引入楷、行、草书体的研习与创造。或刻意刀凿之痕,方劲峻利,棱角兀然;或追求金石漫漶之象,逆行顿挫,苍茫浑朴。自邓石如、何绍基至赵之谦、沈曾植等,逐渐形成了与标榜“书卷气”的帖学书风全然不同的另一种技法体系——追求金石气息的碑学技法。
事物发展的规律往往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技法意义上看,碑帖之疆界既然是人为所致,也就必然地人为来打破。至民国,三原于右任出,碑帖之融合由此成为一种历史的必然选择。于氏之后,仍有以碑帖之界画地为牢者,但非碑非帖或亦碑亦帖的书法探求,日益成为主流。于右任书法的根本意义,也正在于碑帖之融合。
于右任早年取法赵孟,温文清雅,自言“肥而舒”。及长,亦或时风导引,亦或阅历识见使然,遂移情于碑版,朝夕摩挲,如痴如醉。朝临石门铭,暮写二十品,辛苦集为联,夜夜泪湿枕。朝夕手摩心追,足见其于此用功之勤。
于右任先生虽然长期浸淫北碑,但与前代碑派书家不同的是,他却形成了非碑非帖又亦碑亦帖的独特审美特点,这就是:用笔的腴润简直,结体的扁宕松阔,点画的劲健坦荡,整体气韵的磊落真率自然大方。有“逆势”、“顿挫”之法,后世历代习碑者均奉为碑派圭臬和度人金针,竟被于右任如此轻松地颠覆涤荡。于右任是有清以来碑帖融合最为成功的典范,一代书风的开拓者。
结语:
1949年,11月28日,于右任乘机东行。当晚,夜宿南宁,次日,飞机便径直飞往台湾了。这位71岁的古稀老人,从机窗俯视浩澜壮阔的华南大地,触景生情,百感丛生,不禁提笔写道“粤北万山苍,重经新战场。白云片片飞,野水接茫茫。天意抑人意?他乡似故乡。高空莫回首,雷雨袭衡阳。”这是他最后一次离开他挚爱的故土,从此,和家人天各一方;从此,故乡只能是远方,从此;只有离人泪……
,好文章!文笔自然真率,语句纯美练达,叙事清明坦荡,无丝毫雕琢、乖戾之气。,常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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