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推时间坐标,穿越历史尘埃,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盛世繁华,锦绣灿烂,人杰辈出,群星闪耀。那是一个万事空前的时代,甚至在很多方面也是绝后的时代。大唐,给予人思想与行为上的宽容是历代少有的,自由的空气也孕育了文化上非凡的自信与创造力。这样的创造力像血液流淌在帝国的每一寸土地上,不只在气象万千的长安城,任何一座大唐的城市,任何一处大唐的乡村,不经意间你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绮丽风尚。

张旭,唐代诗人、书法家,史称”草圣”。创造了潇洒磊落,变幻莫测的狂草,其状惊世骇俗。张旭是一位纯粹的艺术家,他把满腔情感倾注在点画之间,旁若无人,如醉如痴,如癫如狂。

仿佛命中注定似的,他与书法天然就具有特别的缘分。他的母亲是初唐大书法家陆柬之的侄女,是南北朝至隋唐时期书法家、文学家、诗人和政治家,是初唐四大家(唐朝初年四位大文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唐朝贞观十七年,唐太宗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诸多功臣而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之一的虞世南的外孙女。


这样的出身可以让张旭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任性地活着。可以这么说,他那洒脱不羁,豁达大度的一生都是在挥发着墨汁与酒精中度过的。

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说:”张旭是中国书法史上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创造的狂草向自由表现方向发展的一个极限,若更自由,文字将不可辨读,书法也就成了抽象点泼的绘画了。”

张旭的书法,始化于张芝、二王字体,以草书成就最高。他自己以继承”二王”传统为自豪,字字有法;另一方面又效法张芝草书之艺,创造出潇洒磊落、变幻多端的狂草,其状惊世骇俗。

据史载张旭的性情有些奇逸,当时他与贺知章、包融以及写《春江花月夜》的张若虚以诗文并称天下,时称”吴中四士”。张旭的草书风靡一时,之后风流千古。很奇怪的是,这样的人物,关于他的传说甚至记载都不多,唐朝名家辈出,张旭一定是值得浓墨重彩涂抹的一位。


当时,他是明星,有”酒中八仙”的豪情纵饮,有著名诗人李颀为他写的《赠张旭》,又有高适为他写的《醉后赠张九旭》,有杜甫为他写的《示张旭草书图》,还有诗僧皎然为他写的《张伯高草书歌》,后世的崇拜者还有韩愈这样的大家在《送高闲上人序》中不吝赞美之情,不掩艳羡之心。

相传他见公主与挑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之意;在河南邮县时爱看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并因此而得草书之神。颜真卿曾两度辞官向他请教笔法。又相传张旭刚到常熟任县尉才十多天,就有一个老翁为了一件小事到县衙内告状,张旭给他写了一张判决书。不料过了数日,这个老翁又来求判,张旭非常恼火,责备这个老翁道:”你怎么敢为了一件细小闲事屡次来求判,吵扰衙门!”

这个老翁回答说:”我实在不是为了再来求判,而是因为看到你上次判决书上的书法笔迹奇妙,想多得一些作为墨宝珍藏起来。”当张旭在谈话间得知这老翁家藏有其父亲的遗墨精品时,就要他拿来观赏。张旭看到老翁父亲的墨迹时,惊呼”天下工书者也”,从此张旭尽得运用笔法的妙旨,书艺大进,成了冠绝当时的一代书法大家。


在书法艺术之中,他的字貌似怪而不怪,关键在于点画用笔完全符合传统规矩。可以说,他是用传统技法表现自己的个性,而创造力的无愧于自己时代的书法家。博大清新,纵情豪放之处,远远超越了前代书法家的作品,具有强烈的盛唐气象。

张旭艺术最高的成就是书法,时人称其为张癫。有人认为真正诱引他入”癫”状的是酒。当然,张旭将酒与书法是融为一体的,不但像”醉能同其乐”的宋人欧阳修一样,醒能著以文、醒能草书法,而且醉犹能草书法。其中,对张旭醉后挥笔的状态,《杜臆》一书说得比较细致:”张旭善草书,好酒。每醉后,号呼狂走,索笔挥洒,变化无穷,若有神助。”《唐才子传》也说:”张旭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儒墨而书。”

由此可见,只有醉后”呼叫狂走、索笔挥洒”,甚至”以头儒墨”的张旭,才真正呈现”癫”状。对他来说,”空肠得酒芒角出”,想的仅是一支笔,”如流星”般挥出”惊鬼神”的绝品。甚至有时到了笔不待墨的焦渴程度,急得他以头发为笔,蘸墨狂书。对此动作,时人谓之”癫”,今人看来,真可谓是”行为艺术”的先驱。李白曾在《江上吟》中自述道:”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这何尝不是张旭的酒酣创作图。

张旭是一位实实在在的艺术家,他把满腔的情感倾输于笔划之间,如醉如痴,如癫如狂。唐代的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称赞他的字”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辰星、风雨水火等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这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对艺术执著的真实写照。难怪后人论及唐人书法,对欧、虞、褚、颜、柳、素等均有囊贬,唯对张旭赞叹不已,这是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

唐朝文宗皇帝曾向全国发出了一道罕见的诏书:李白的诗歌、张旭的草书、斐曼的剑舞可成为天下的”三绝”。如此,张旭更加是声名鹊起。张旭草楷俱佳,尤长草书。他把当时流行的”今草”书体发展成笔法放纵、笔势连绵回绕的”在草”书体,是”狂草”的主要莫基人。他的草书,名噪一时,影响广大,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当时有人提议张旭谈谈草书到”绝”的秘诀,张旭沉吟片刻,想起杜少陵曾写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一诗,便说:少陵曾对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写过一首诗,其中四句”耀如罗射九日落,矫如群帝腾龙翔;来如雷莲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张旭为人狂放不羁,豁达大度,卓尔不群,颇具才华,学识渊博。与李白、贺知章相友善,杜甫将他三人列人”饮中八仙”,是一位极有个性的草书大家。唐代大诗人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把张旭称誉为”草圣”,有”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的诗句。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怀素都曾师法于他。

张旭这种借助于酒的发酵,而使诗书血脉贲张的如山成熟,已永成后世仰止并苦攀的高山。是啊,这么”恬雅秀润”的诗句,用”变化不可端倪”的草书写之;反之,这么好的草书,写出这么”恬雅秀润”的诗句;诗书合璧、相映交辉。同出一笔,同出一手,这么绝配的诗书酒三才奇人,古往今来能有几多?

目前, 存于世上的张旭的书迹有《肚痛帖》、《郎官石记》、《冠军帖》、《千字文断简》、《草书古诗四帖》、《心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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