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不经意中,日子就变得如此简约起来,简约到只有一处屋角、一桌一椅、一笔一本、一个墨水瓶和一盏小台灯……

忽遇兴致便拍下的这一幅图片,端详品味,发现面对此景可以思绪翩翩,也可以木然发呆。想与不想都随意,想有想的妙趣,不想有不想的怡然……

若是心有悟道,这也算是一处风景、寂静的重墨与安然的淡雅调色而成的、只属于一个人的风景。

如果是一封信、一篇文、一个故事,在这里可以有激昂的开头,也可以有从容的结尾。要是一一个人走到这般境地的时候,他一路上的所有片段也许早已绘成了一幅幅长卷在这里可以慢舒慢卷……也许有好多心事、好多故事都要在这里滴墨成迹。那,这寂静的图片就会活起来……

心事,假如还有鲜活的欢快的脉搏,这扇窗光影明媚,道道霞光破窗而入,照耀着年轮密集的额头还有嘴角那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影;如果一颗心脏因为拖累着过多的杂尘而放慢了节律,那么这里就会开一个洞,好放置那些陈年月久的块垒,以减轻运行中的负荷。

不知道那些曾经的拥有都还给了谁,不知道心里的崇敬还能明朗几分。仿佛回望和希望都渐行渐远,仿佛居偶一统,和窗外没有了什么瓜葛。

有人羡慕、有人不及,是否把握在手里的闲置于地,是否把空想奉上头顶虔诚的期待?在这里思绪依旧可以信马由缰,那一把椅子却拖牢了日趋怠惰的身躯……

从容,既不是轻易捡到的字眼儿,也不是轻松承载的荣耀。最近看到《枯树赋》云: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如果能把从容背后那些日薄西山的痛楚、忧伤和绝望驱赶得无影无踪,仅留下那一抹彩虹让它绚丽怡人,那需要的不只是勇气,那是骨子里的气质以及需要耗时一生的修养。

素心一片,卑微渺小,就像一枚斑驳的落叶,虽破败无色,那叶脉却弯弯曲曲保持着她最后的骨感。淡泊超脱、恬退嫣然,像一朵脱萼的落花,虽飘落风尘,那残瓣始终都会持续它通透的韵味。看它一眼,心灵一颤,便是它的有缘人。

当彩色的风景变成了黑白的底片,一切都不再耀眼;当一头秀发变成了冬日黄昏里沙丘上稀疏的茅草,就会很自然地想象起“谁能与我立黄昏,谁还问我粥可温”的老境来。

忽地想起多才多艺、风化绝代的李叔同过着过着就过成了弘一法师,那才是绝世的超脱,他注定不是个凡人,经卷也研究的那么好。

又想起近日恩师的话“人世难选择,随遇而安既好”,这是凡人的淡泊,低调实用,教人悔悟、让人心安。恩师四十年前教学生做人、四十年后教学生悟道,吾师实乃学生一生的灵魂导师!

其实,世间一切也颇有水到渠成的迹象,黑白的底片、残败的花瓣、该褪色的时候褪色,该随风的时候随风。该面对的一桌一椅、一笔一笺这不就在眼前了吗?

守好这房间的一偶,心安之处,日子依然静好。闲来习字,文字是不会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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