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宏斋帖》卷释文
天祥皇懼頓首。三復□申,侍讀尚書宏齋先生之坐前。天祥在瑞陽時,嘗以一介人往候先生盤所,先生賜之書,教之以聖賢向上之學。若天祥者,雖非其人,先生不鄙夷之,蓋亦竊自啓發,而不敢自爲暴棄者也。山林之日,長學問之功,深味前輩此語。疑吏事事妨吾學,郡未一考,被召除郎,而丐香火以歸。不從,反得卿節,辭又不獲請,不得已任事。往時臬司所職者,才刑獄一項,獨去春新有秤提,又適值寇氛不靖,添此二事,而任大責重矣。天祥以楮爲本職第一事,日夜靡切利病,詳悉開諭,百姓惟恐拂戾。大概只以血忱至公,風動竟內,未嘗專事刑威,楮功之所以垂成也。贛寇猖獗,血江、閩、廣三路,十數年於此。天祥白手用兵丁萬人,聲罪致討,首尾三月,寇難以平。
未幾,天祥以先人本生母之喪,即解印歸裏。裏之群不逞結爲一,嘩喧動京師。天祥遂因秤提得威虐之劾。未幾,又謗天祥討捕之敗,又謗天祥隱匿重服,又裝點牆壁,數其貪私,不直一錢。然後知鄉鄙之甚難,而父母之國不可以行政也。昔者,吾宏齋先生,蓋嘗爲鄉漕矣。其所以能鎮服一路者,蓋出於宿德重望。若天祥小生乍出,其以召罵賈禍也固宜。往議論澒洞之初,縉紳之號爲知己者,亦皆爲紛紛所動,不復見察,訛以傳訛,宜其成哄。獨先生當時適在綠野,凡天祥一時所行事,先生得之閭閻耳目之近,果如人言自泰甚乎。噫,任事之難尚矣。真實體國,以政事自見,乃謂之生事,謂之妄作。而虛虛徐徐,相招祿仕,百事廢弛,一切不問,反竊愛根本,恤人心之美名。
曾不思根本在楮,人心在物價。無財用,何以□人,無政事,何以立國。奈何其是非顛倒之甚邪。先生忠忱愛國者也,憤世疾邪者也。區區肺肝,安得從先生一日傾倒,求一語以自信。茲者伏聞先生以新天子蒲輪束帛之勸,爲時一出,自大司寇進長六卿,典事樞,耑人政柄,使衛武公之爵之德之齒,千有餘歲之下,煥然重光,仆何幸身親見之。天祥謹頓首爲國賀,爲世道賀,不獨爲先生賀也。天祥謗毀之余,賴君相保全,無大督過。束禮書,入深林,溫理故讀,爲吾所爲,自是浩然方外之想矣。先生即日膏澤六合,仆也蓑笠太平,與受公賜。臨書馳仰,神爽欲飛。伏乞台照,右謹具申。正月日 承心制文天祥劄子。
本幅鉴藏印钤项元汴、卞永誉、安岐、永瑆、奕绘、绵亿诸印。卷后明李时勉,清永瑆、绵亿、李端芬、朱益藩题跋。
请点击输入图片描述
评论(0)